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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对我的爱;因为有她
妈妈对我的爱;因为有她今天早早被妈妈叫起床,翻开日历,今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即农历八月二十四,妈妈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下楼时经过堂屋,眼前顿时一亮:被灰尘霸占已久的案几光亮如新,上面摆着擦拭一新的烛具,果品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也已经清扫,连平日一直呆在阴暗角落里的那辆老自行车都被搬到了屋外。墙边,堆得像小山似的金元宝闪闪发亮,从质量和样式上看,我知道那出白您之手。此刻,您在擦拭奶奶的遗像。那张照片摆在那儿好多年了,黑白的照片有点儿泛黄,显得很旧了。但您却像捧着珍宝一般,用洗得发白的抹布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擦着,遇到擦不去的小斑点,您轻轻呵上两口气,再用抹布轻轻擦拭。在我眼里,您这不是在擦拭奶奶的遗像,而是在轻抚奶奶的脸庞,动作那么轻柔、那么细致,神情那么温和、那么体贴,连您那有些僵硬的身体线条也随之变得柔和了。
我心里不南得生出万般感慨。是呀,记忆中,您何时体贴过、理解过别人?10年前的那一幕又像黑白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映现。
那次家里正吃饭,只听“啪嗒——”一声,就见您涨红了脸,把碗筷狠狠地摔在地上。我吓得放下碗筷,大气儿也不敢出,默默地看着您。
“你们这是干啥?我活得好好的,又不要你们照顾。一大把年纪了,还给我说媒,真是吃饱了撑的!”
您不分青红皂白,指着伯伯和爸爸大骂。伯伯被震慑住了,舔舔嘴唇,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爸,我们这是为您好,我和弟弟常年不在家,您一个人挺孤独的。妈去世都10年了,就再找一个,做个伴吧。”
“我说孤独了吗?说了吗?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不用你们操心。”
您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活像地狱里的妖怪张着吃人的嘴巴。我~眼不眨地盯着您,连嘴里的米都吓得忘记嚼了。
爸爸看伯伯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尖,悻悻地开口了:“爸,您误会我和哥了,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您……”
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您的一阵怒吼打断了。
“住嘴!我看你们是怕我这糟老头子拖累你们,想让我早点去见您妈!”
您的脸涨得通红,随即变得铁青。接着,您用尽全身力气摔门而去,我只觉得大地都在震动,吓得号啕大哭,从此再也不敢靠近您。接下来的日子,您不再跟我和妈一起吃饭,而是常常出去喝酒。半夜归来,总能听到您的骂声。大家对您的好,您看做草芥,视如粪土。有时,酩酊大醉的您居然出手伤人,清醒后又从不愧疚……
这会儿,只见您拎着一只小桶一摇一晃地走进厨房。您是找我妈的,您断然不会白己下厨。
“把菱角煮煮,现在就煮,待会儿要用。”依然是冷漠的命令式语气。过了一小段时间,应该是闻到菱角的香气了吧,“嗒嗒”的脚步声缓缓而至。
“好了没?用个盘子装起来。”还是那样的口气。
妈妈答应着,小心翼翼地问:“抓一把意思一下,行吗?”
您拉下脸来,自己动手,仔细挑选,挑出又大义漂亮的,装L满满一大盘:“她是最爱吃这个了,这次让她吃个够!”
此刻,您的眼神里竟然现出一丝温柔,您一定是想到奶奶吃菱角时的欢愉与快慰了吧?一阵感慨轻轻吹过我的心湖,涟漪圈圈漾开。看,那菱角,像不像您以前开怀大笑时飞扬上翘的胡须?
来到堂屋前,您单膝跪地,为奶奶烧纸钱。风吹帘动,您的几缕白发随之摇摆,像飘零的野草。您老了,没了当年的趾高气扬。冥纸燃烧的白炯向您飘来,呛得您直咳嗽,您却不肯站起来歇会儿。 (范文网 www.fwsir.com) 或许,此时,您觉得与奶奶的距离最近……
终于明白,因为有她,一向慵懒的您不辞辛苦折元宝、扫堂屋;因为有她,从不整理家务的您认真严肃地摆放烛具、果品;因为有她,您无视我们的怜惜而不愿再娶;因为有她,年老体衰十分健忘的您总是牢牢记得她的祭日,连她的喜好也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您头发白了,耳朵聋了,眼睛花了,但您心中一直住着她,20年来一直住着,今后,还将住着,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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