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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古诗
爷爷的古诗宜昌市第十中学703班 龙旭霞
一切都是值得珍惜的
直到我失去了
我才开始提醒自己
应该珍惜的东西
正如春风一样
温暖我的心灵
——题记
天空已经有些阴暗,我抬头望着天空,心里却是莫名的不安。快步走回家中,见家里没什么异样,我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厨房,推开门,手里的玻璃杯不慎落地,“叮当’摔碎了,水撒了一地。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我的心好像也停止了跳动,我的身体不停地颤动着——我看到,爷爷倒在地上。“爷爷,爷爷……”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家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哗哗地往外流……
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医院的,大脑好像停止了转动,我就一直呆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的神经都麻木,医生才缓缓地走了出来,告诉我们安全了。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么呆坐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安全了,安全了……”忽然,我抬起头,冲到医生面前抓着他的衣服问:“安,全了吗?”他点点头,我舒了一口长气,我想笑,可眼里却滚出了泪水。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全家轮流去医院给爷爷送饭。
有一天,我坐在病床边给爷爷朗诵课文,他忽然问道:“丫头,还记得以前我经常抱着你坐在躺椅上,教你读古诗吗?”
我抬起头,望着爷爷——他充满笑意的脸上,透着和蔼。爷爷老了,是真的老了,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花白,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我很想哭,却又不敢哭——我怕,一哭爷爷就消失不见了。
我强忍着泪,勉强笑着,说:“记得,当然记得。”
时间仿佛回到了6年前,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余晖洒在他的脸庞上,他显得温暖而又慈祥。
6、7岁的我躺在爷爷的怀里,爷爷躺在椅子上,耐心地教我读着一首又一首的古诗。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那时,爷爷教我的大多是一些离别的诗,我不明白,便问他何意,他也不告诉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教我读着、唱着那一首首古诗。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想到这些,我不禁难过地流下了泪水——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丫头,哭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 。”
见爷爷艰难地笑了笑,说:“丫头,明天推我出去透透气,顺便,带本古诗来。”
“可是您的身体……”我嘀咕着。
他带着几乎哀求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忍拒绝。于是,我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第二天,我推他来到外面。他的手里握着我带给他的古诗。他坐在轮椅上,我坐在草地上。他在读,我在听。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最后,他几乎是哭着读出来的;我也哭了。他是因为被诗强烈的爱国情所感动。我,是在害怕,害怕读诗的爷爷在不久后,就会消失。
记忆又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他的手里也是握着一本古诗,一首一首地叫我背诵,一遍一遍地教我朗读。读到一半,年过六旬的爷爷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时的我非常不解,只会呆呆地问:“爷爷,你哭什么啊?”
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丫头,我教你读的这些古诗,你可都要好好的记住,记住那些精忠报国、为国捐躯的先贤们,要像他们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不要求你战死沙场,舍身为国,只要你爱我们的祖国就够了”他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嘴唇有些微微地颤抖,他抚摸我的头的力道也有些加重,仿佛此时此刻,他向我诉说的是他的整个生命、他的全部。
思绪又回到现在。
良久,他对我说:“丫头,把书送给我吧”。
他说的那么轻、那么柔,像一个孩子乞求一件心爱的东西那般,我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那时,我不知道,这是我们爷孙的最后一次谈话。
又是一天。我去给他送饭,他还没醒。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便预示着永久的离别!
过了很久,我才感到情况异常。
他死了,死得很平静。那时,我不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自己的迟钝。我没有像家人一样大声哭,只是,心,却很痛。
夜晚,我才收起自己的伪装,让眼泪,肆意地在我的脸庞流淌,任由它泛滥,直到我沉沉地睡去……
我不知道爷爷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他爱国的形象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地烙印。因为——在他死的那天早上,他的怀里,抱着一本他心爱的古诗。他至死,仍深深地眷念他深爱的祖国。
多少个夜晚,我从噩梦中惊醒。我梦见爷爷在前面对我微笑,我看见了他,便在后面拼命地追,可就是追不上。我向空中哭着喊着叫爷爷,可是,他却只是笑,没有理会我的难过,慢慢地向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渐渐离去,看着我摔倒。我惊醒——已是泪流满面。爷爷,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吗?我是多么想你吗?想你慈祥的面容,想你亲切的话语,想你教我的古诗。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是多么孤独,多么空虚无助。但一想到你对我的殷切期盼,我又不敢懈怠,因为你在天堂里看着我,为了我最爱的爷爷能在天堂里快乐,我会带着你的古诗去追寻我的人生之旅!
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还是会想起爷爷,每到这时,我便会拿起《千家诗》来,细细地品味,感受爷爷曾经感受过的情怀,体会那份我不曾理解的深刻内涵。
——后记
指导老师:张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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