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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特别
那声音特别1
盛夏的午后,是有些烫的。太阳抚摸着绿得发光的树,鸟儿缩着手脚藏在茂盛的叶子里,窗户阻挡不住热气,光线明亮到了刺眼的程度。“馒头!”我听到这声音,赶忙下了楼。
阳光热情地笼着我,我顾不得拿伞,连忙边挥手边跑向马路边。胖胖的女人转过身子,笑着收下钱,递给我了一袋馒头。她双眼眯成一条缝,不住地点头:“下次再来啊!”声音略哑。
我们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此,我提着馒头上楼,身后是她哑着的声:馒头——卖馒头——
我与她不算熟悉,但却像是老友。在我年少的记忆里,大多数人的脸模糊不清,但她的声音却明明白白地立着,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带着口音的哑。
记得曾有人打趣过她,称这是“烟嗓”,说很多歌手都这样呢。她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我对她知之甚少。寥寥无几的消息,也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的:原来她在这里卖馒头卖了很多年,甚至大于我的`年龄。她供着儿子上了大学,后来儿子工作、结婚。儿子想接她去大城市,可她受不了清闲的日子,又跑回来卖馒头。她的丈夫前些年因为肺病走了。从那之后,生活便只靠她自己一个人,可在她身上却看不见孤独。
每天下午三点多,她总是卖力地扯着嗓子,“馒头——卖馒头——”的声音便能响彻整条街,不论春夏秋冬,从来没有变过。不变的,还有她的声音,带有一点乡音,微哑。这声音串联起我的从前,像是一粒种子,在时光长河中欣然发了芽,开了花,之后便坚挺挺地立着。当许多从前的记忆都像是岸边的沙子随着水波流去,这花却一直在开。
我打开了刚买的馒头,吃了一口,馒头里掺了层豆沙,是熟悉的味道。她的声音还在响着,只是越发远了。
我常常审视着她毫不起眼的平凡,又常常惊讶于她与众不同的坚韧。十多年来,她的声音从没有变过,她也是。她不愿任何人来插手,即便是至亲。她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寻觅着自己的幸福,渐渐变得与她的声音一样特别。她将自己,活成了想要的模样。
那声音特别2
那年夏天,蝉鸣比哪一年都喧闹,教室外的树疯长,却也总挡不住烈阳。
——题记
教室外的树上,有蝉。
它们总在酷热里喧闹,全然不知自己有多被人讨厌。我在这丑陋得像老人的皱纹一样的生物的喧闹中,睡着要中暑的午觉,做着烦人的作业,偶尔也上着讨厌的补习班。
它们总是没有任何预兆地闯入我的生活,即使我很讨厌这群没有自知之明的蝉,很讨厌。中等水平的学生总滑上滑下地经历着生活,成绩像过山车的我拼了一个星期,也只拿到了一张小奖状。在这个班里,我是失败的。
在毕业典礼上,我走出教室,坐在了小花园的石坛上。也许同学们都在伤心道别了吧。黄昏的校园竟有些安静的诗意。但这时的蝉偏偏情商低到了极致。它们竟然来了个大合唱!铃声也在这时响起。顿时,喧闹声充满了我的耳膜。我烦躁地站了起来想走。一只手轻轻地,但很有分量地把我摁住,我不得不再次坐下。
“一定是这蝉鸣叨扰了你吧,亲爱的××同学?”我不用看都知道是她,胡乱地嗯了一声。
“其实你应该感到可惜,过了秋天,它们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了。你应该要尊重它们,多少年地底下的蛰伏才换这样一个短暂的`夏天啊!”我猛地回头,语文老师的眼睛正清澈地看着树上的蝉,然后接着说:“一次蜕变可能要花尽一生的努力,只是你的机会还未到来而已。”
也许是吧,我。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蝉竟然只有一个夏天,也许它们是因为不想留有遗憾,才这样拼命鸣叫的吧。
“老师呢,觉得你还是挺有希望的。这不是安慰,我的心里话,真的,但也许你只有一次绽放的机会,现在的你,可能还需要等待。努力吧少年!”说完,她转身走向教室,但我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眼角希望的光和心疼的泪。我无声地踢着石子,心里却思绪万千,喧闹的蝉鸣竟也有了几分诗意。
又一年夏天,蝉依旧鸣得很喧闹,高歌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唯一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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