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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如蝶,翩翩飞过
不只胸怀天下被称为人间之善,善意其实埋藏在生活中的各个角落,如一汪清水,静默在属于自己的方塘。
——题记
黄昏静静环抱着大地,云彩在头顶如海浪般翻腾着,时隐时现。沿路风景在车窗外飞速冲刷。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下,爸爸载着我一块出来吃晚饭。
站在餐厅的门口,就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服务员,帮我拿几张纸来!”“好巧,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衣服掉了!衣服掉了!”…眼前情形让我想起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雷鸣电闪波尔卡》。光名字就好像专属定制的!那边小孩子的哭闹声尖锐得直刺人耳朵,像要拉断弦的小提琴;这边大叔磁性低沉的笑声是大提琴慢慢拨动的弦;远处还时不时传来筷子的掉落声——尽全力撞击嚓片的声音!
看着这人头攒动的样子,我和爸爸艰难地挤进去,终于在过道处发现两个空座位。我和爸爸的眼睛都像发现了宝藏般擦得锃亮。手里的衣服刚刚披到座椅身上,我的视线向下移动,忽然发现地上异常的反光。疑惑一秒,再看看脚下,两只脚已经踩进了水里。
我连忙拉住爸爸的胳膊叫他后退:“这底下有一滩水!”
水洼自在地展开身体躺在过道中间,好像这样还不够似的,还在不断地向四处流动。它如此狡猾地待在阴影下,再加上黑色地板的掩护,如果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它。
还好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人进出,我和爸爸空出这片狼藉,想要叫服务员前来拾掇。但爸爸的呼唤声好像被淹没在海里一般,只见他两边眉头挤得快要贴在一起了,双手插着腰作思考状,手上青筋突了几根出来。于是他上前又挤一遍人群,去寻找服务员。
趁着这档子功夫,耳边忽然传来一片银铃般连串的笑声,愈来愈近了,一种预感涌上脑海——果然有几个小孩子连珠似的跑来!眼看他们和水洼的距离越来越小,我情不自禁地大声喊:“等一下!等一下!这里有水,小心!”
头一个孩子们急忙刹车,脸上先是露出委屈又不解的表情,向地下一看,脸上立马绽开了花,对跟在后面的小成员们说:“哇,这里有水,别滑倒!”于是个个把脚踮得不能再高,跳芭蕾舞似的蹦了过去。
我的心刚要落地,一位胖胖的女生又迎面走了过来。女生的视线紧紧抓着手中的手机,眼看半只脚已经落入了水洼的陷阱。
我便又冲上前去:“小心,这里有水!”
女生这才把手机举到一边,看着沾湿的鞋子,尖叫一样地大吸一口凉气。嘴张得比老虎还要大,连眼睛也极大地睁着,眉毛惊讶得像要抬到天上去了。她慌乱地把手机塞到兜里,低头看看水,又抬头看看我,把自己音调抬到最高,生怕我听不见似的说:“啊,谢谢!谢谢!差一点就要摔倒了。”女生大跨一步,把自己胖胖的身体移动到干净的地方,还不忘再回头高声喊:“谢谢啊!”
这时服务员也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拿着水桶赶来了,一边用力清理一边连连致歉:“上个清洁员来收拾时落下了一些水,实在抱歉!”
地上的水洼终于消失了。不知怎么的,我的身上像流过一股清泉般舒坦,眼角弯弯的,后背也挺直了。
吃过饭,我们走出餐厅。回头望去,人几乎散去了,那条过道静静地在那里闪着亮光,好像漫天繁星就在里面——抬头看看,路灯格外明亮,微风吹在脸上凉爽极了,连夜空的星星也仿佛为我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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