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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玛纳瓦卡”小说梅蒂斯人的边缘生存
解析“玛纳瓦卡”小说梅蒂斯人的边缘生存
作者/丁 杰
一、引 言
加拿大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移民国家,土著居民(美洲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和梅蒂斯人)是加拿大的少数群体,占总人口的4%,约为100万人。其中,梅蒂斯人是印第安人和英裔或法裔白人通婚的后代,他们特殊的印第安人文化传统以及混血身份使他们遭受着白人世界的歧视。在“玛纳瓦卡”系列小说中,玛格丽特·劳伦斯(1926-1987)给予了少数族裔梅蒂斯群体特殊的关注。劳伦斯是加拿大文学的领军人物,她虽是白人移民,早年的非洲生活经历却使她对长期遭受殖民压迫的边缘群体有着特殊的感情,对周围生活的深刻观察也使她形成了对加拿大多元文化独到的见解。本文通过分析“玛纳瓦卡”系列小说中的《潜水鸟》和《占卜者》中玛纳瓦卡镇上梅蒂斯人的生存状态,揭示了加拿大白人世界的民族中心主义倾向是造成少数族裔梅蒂斯人饱受歧视、边缘生存的重要原因,并提出超越民族中心主义是减少跨文化交际间的隔阂和冲突,实现加拿大多民族和谐共生的有效途径。
一、民族中心主义
在跨文化交际领域,民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sm)又可称作群体中心主义,它是由两个希腊词ethnos和kentron组成,前者是民族的意思,后者是中心的意思。当一个民族/群体把自己看成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就产生了民族/群体中心主义。W.G.Sumner (1940)认为民族/群体中心主义是指某个民族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把本民族的文化当做对待其他民族文化的参照系,以本民族的文化标准来衡量其他民族的行为,并把本民族文化与其他文化隔离开来。
对于跨文化传播的实践来说,民族中心主义的重要影响之一是导致传播距离的发生。Luckens(1978)把“民族/群体中心主义言语”纳入交际距离的范畴,提出“民族/群体中心主义言语”包括以下三种交际距离:(1)漠不关心的距离(dis-tance of indifference),即对异文化和其他民族的人漠不关心,对文化差异缺乏认知和必要的敏感;(2)回避距离(distance of avoidance),即回避或限制与其他民族的交往;(3)蔑视距离( distance of dis-par agement),即对其他民族成员表示反感甚至敌意。
三、“玛纳瓦卡”系列小说介绍
劳伦斯创作的五部“玛纳瓦卡”系列小说《石头天使》《上帝的玩笑》《关在屋中的鸟》《住在火里的人》《占卜者》为她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玛纳瓦卡”系列小说中,劳伦斯以她虚构的加拿大西部草原小镇玛纳瓦卡为创作背景,各小说间通过场景和人物建立联系,相互影响,相互照应,环环相扣。其中,《潜水鸟》选自短篇小说集《关在屋中的鸟》,讲述了玛纳瓦卡镇上托纳尔家族梅蒂斯女性人物皮格特的悲惨命运。玛纳瓦卡镇是小说中的重要场景,梅蒂斯人托纳尔家族是小说中的重要人物。(论文范文 www.fwsir.com)另一部作品《占卜者》是劳伦斯“玛纳瓦卡”系列的压轴之作,小说依旧发生在玛纳瓦卡镇,情节上延续了《潜水鸟》梅蒂斯人托纳尔一家的故事,讲述了白人女作家莫拉格对自己和梅蒂斯人朱尔斯祖先历史的深刻理解,并与梅蒂斯人朱尔斯生下女儿皮珂,这充分体现了劳伦斯对民族融合的憧憬。
四、民族中心主义在《潜水鸟》中的体现
《潜水鸟》以第一人称“我”——生长在玛纳瓦卡镇上白人医生女儿瓦尼莎的视角来构建皮格特这一人物形象,讲述了“我”眼中的梅蒂斯女性皮格特短暂而苦难的人生。皮格特·托纳尔一家是法裔混血儿,住在垃圾材料建造的单顶棚屋里,生活环境十分恶劣,和住在大砖房里的苏格兰移民后代——主流社会成员有着天壤之别。小说中,祖母、母亲、“我”以及玛纳瓦卡镇上其他的白人女性对梅蒂斯人的态度都是排斥的,甚至是敌意的,她们基于民族中心主义的立场,有意无意的以白人身份自居,将梅蒂斯人的血统、生存处境、语言等方面与自身的文化相比较,她们用自身的文化标准去衡量判断,并将两种文化对立隔离起来。
外祖母认为梅蒂斯人既不是玛纳瓦卡山上的苏格兰人、爱尔兰人、乌克兰人,也不是印第安人,戏称他们是“四不像”。当父亲提出带皮格特到钻石湖度假休息养病时,祖母的反应异常激烈,最终选择放弃钻石湖度假。文中,祖母具有强烈的民族中心主义倾向,对待梅蒂斯人她选择了蔑视距离(distance of disparagement)。祖母有意将梅蒂斯人与白人加以区分,用尖酸刻薄的语言诋毁梅蒂斯人,并放弃钻石湖度假,体现了祖母对梅蒂斯人极度的反感和敌意。
母亲和“我”在父亲邀请梅蒂斯女孩皮格特钻石湖度假前,出于民族中心主义立场,对待梅蒂斯人采取了回避距离(distance of avoidance),回避与梅蒂斯少数族裔群体的交往。母亲起初试图以皮格特的病会传染给自己的孩子、梅蒂斯女孩头上会有虱子拒绝皮格特前往钻石湖。在学校,皮格特与“我”是同班同学,“我”却见到她就感觉不自在。
在钻石湖度假和以后的几次接触中,白人女孩瓦尼莎和母亲对梅蒂斯人代表皮格特采取了漠不关心的距离(distance of indifference)。在钻石湖面对湖光美景感叹时,瓦尼莎向皮格特提到“我们每年夏天都到这儿来”,白人女孩无意间流露出的优越感使皮格特感觉被排斥在外。由于对皮格特边缘群体的悲惨生存处境一无所知,瓦尼莎出于好奇向皮格特了解大森林的故事,遭到皮格特粗鲁地回绝。几年后,皮格特与白人女孩“我”在咖啡馆不期而遇。“我忍不住鄙视她说话时流露出的自卑自怜”“我希望她走开,我不想见到她”“我们彼此之间好像无话可讲”,都体现了瓦尼莎内心对待皮格特的疏远和排斥。处于社会边缘的梅蒂斯人皮格特是多么渴望自己的文化价值取向能得到主流文化的认同,但是主流社会的不理解和不尊重,使梅蒂斯人融入主流文化的梦想变为泡影。
咖啡馆相遇四年后,皮格特与白人丈夫婚姻破裂,她带着两个婴儿回到老家破旧的窝棚,被大火烧死,这悲惨的经历令瓦尼莎和母亲都很震惊。母亲为钻石湖度假没能为皮格特多做点事而后悔、遗憾,但也陷入困惑、“可我们能做什么呢?”这道出了她的无能为力。几次接触后瓦尼莎也因与皮格特“无话可讲”而相处不融洽心存疑问。瓦尼莎和母亲是主流世界的代表,她们的思想认识也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她们曾像其他人一样漠视皮格特的存在,钻石湖度假惊讶于皮格特的自卑和敏感,咖啡馆相遇惊诧于皮格特的奔放和热情,直到皮格特悲惨的结局令他们震惊、反思。母女俩始终将梅蒂斯文化作为异文化,对其缺乏认知和敏感,对梅蒂斯人缺乏应有的关心。对于皮格特的死,她们表现出同情,却没有意识到自身的以及周围玛纳瓦卡镇上白人的民族中心主义立场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皮格特的悲剧。
五、民族中心主义在《占卜者》中的体现
在《占卜者》中,白人世界对待梅蒂斯人的歧视和不公同样存在。玛纳瓦卡镇是自然遭到工业文明严重破坏的缩影,小镇依山而建,山顶是有钱人的天堂,山腰的小山街上的“居民都是些流浪汉”,被看做是最底层的印第安梅蒂斯人只能住在山脚。梅蒂斯在加拿大成为英属殖民地后沦为被排斥于主流社会之外的最低等人群,饱受歧视和凌辱。特别是莫拉格敢于冲破种族隔离的樊篱与梅蒂斯人朱尔斯相恋并生下一女的行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被认为是极端离经叛道的,她也被周围人们公认为“怪人”。
在小说中,莫拉格意识到自命高贵的小镇上流社会正像他们那道貌岸然、做张做致的中心公墓一样,于光鲜外表之下尽是虚伪和冷酷。富家弃婴被埋骨于垃圾场进一步展现了白人世界的丑恶。白人世界的罪恶使她能抛开民族中心主义立场,与梅蒂斯人“瘦猴”朱尔斯相恋。莫拉格意识到自己在父权统治下处于“他者”和“失语”的地位,选择了与大学教师布鲁克结束婚姻,回归自我。她的个人成长和婚姻经历,使她能够理解梅蒂斯人“瘦猴”朱尔斯边缘群体生活的艰难。朱尔斯被当做混血儿,一出生就成了工业文明进程的牺牲品,他在原始丛林的山脚搭建窝棚勉强度日。成年后,朱尔斯没有固定的工作,作为流浪歌手歌唱印第安人凄惨的生活境遇。作品中,不同与玛纳瓦卡镇上的白人,莫拉格能够跨越民族中心主义,与朱尔斯相爱并生下女儿皮珂,这充分体现了莫拉格远离偏见、回归自然、回归自我的想法。
六、结语
小说中,劳伦斯对待少数族裔艰难生存状况的忧虑以及对他们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的控诉体现了她对加拿大多元文化的深刻理解。主流社会民族中心主义倾向是造成少数族裔梅蒂斯人饱受歧视、边缘生存的重要原因。尽管梅蒂斯人在工作、生活等方面仍有许多困难,但只要主流社会成员能够放弃成见、跨越民族中心主义,能以包容和平等的心态去面对,加拿大多元文化共存共荣仍是历史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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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丁杰(1980-),女,回族,辽宁绥中人,黑龙江科技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跨文化交际、英语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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