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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俄贸易往来中俄方官员身份的辨析
清代中俄贸易往来中俄方官员身份的辨析作者/杨焕云
摘 要：自中俄双方在恰克图边境贸易以来，均在这一地区设立官职以保障边界的安宁和贸易的有序。拟就中俄贸易往来中俄方官员的身份、职能、地位以及他们与清朝官员往来交涉的情况作一简要介绍和辨析，以此说明在中俄贸易中，双方官员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以及对清代中俄贸易的影响。
关键词：恰克图贸易；中俄官员；边境管理制度
清代中俄贸易始于1689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但是以官方贸易为主。雍正五年三月（1728年），中俄双方签署了《中俄恰克图条约》，随后双方分别建成了买卖城和恰克图城，形成了一个恰克图贸易圈。为了保证中俄边境贸易的有序进行，以及妥善处理中俄边境各类事务，中俄双方均在此设置官员管理。
为更好地说明俄方官员的身份，现简要介绍一下中国设官的基本情况。
《恰克图条约》签订之后，理藩院就在恰克图设“监视官”一人，负责监视一切，两年一次更换，乾隆十二年又改成三年一次更换。此官地位较低，自雍正十年始，每日仅折给廪给银一两。在买卖城设有理事章京一职，代表清政府管理边境贸易，具有司法和审判权。乾隆二十七年，出于对蒙古安全的考虑，清政府在库伦设库伦办事大臣，满蒙各一员。此后对俄交涉事务就由办事大臣负责，办事大臣在对外交涉中权力很重，凡与俄国政府各衙门往来的公文，都可用库伦办事大臣之印直接通达。
俄方在恰克图也设立了一些相应的官职，在中国的档案文献中常常会见到当时人汉译的俄罗斯官员的名称，这些官员分别在不同的场合代表俄罗斯与中国进行交涉。据松筠《绥服纪略》所载，当时俄国在伊尔库茨克设有固毕尔纳托尔（总督）一官，恰克图的各种贸易事务，包括对清政府的各种交涉，都归其管理，固毕尔纳托尔与库伦办事大臣级别相当。固毕尔纳托尔之下，有管理士兵的咭那喇尔（将军），又有散驻各地的玛玉尔（少校），一位管军事，一位管民政，“恰克图的俄国贸易市场，当驻一名玛玉尔官”。那么，从俄文Майор音译过来的玛玉尔是不是对应着英文中的Mayor，是不是散驻各地管理民事之官，他有多大职权呢？
英文中的Mayor对应的俄文单词是Мэр（市长），而Mayor， “the head or chief officer of the municipal corporation of a city or borough”， 其意为市长，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常常被用作一种职衔，或一种称呼方式，并用以转化各种不同的外国类似市政官员，在俄语中它被归入外来词。当时在恰克图设立市长一职已经是五十年代的事，不过也往往是从恰克图海关关长中选任。
很显然，作为市长的Mayor是拥有相对自主独立和相当广泛权力的行政官员，是一个自治市或市的自治机关的首要负责人。而音译之玛玉尔即少校，他的地位高于大尉而又低于中校，在俄国官职中属于军衔，是掌管军事之官，而并非管理民事之官，所以他没有Mayor这么大的权力，他的职权范围是有限的，这点可从两方面予以说明。其一，1728年在中俄《恰克图条约》缔结之后，俄国使臣萨瓦·弗拉基斯拉维奇为保障同中国边境正常的贸易往来，对中俄边境地区事务如何管理作了部署：任命伊万·德米特里叶维奇·布霍利茨上校为边界总管，就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与蒙古王公通函交涉，并统管全体边界巡查员。布霍利茨上校在整个边界事务的处理中居于核心地位。他的地位可以从其他材料中得到证实，在中俄边境有关赶走马匹和越境捕猎的纠纷中，边界事务总管布霍利茨上校曾向蒙古王公提出控告。可见，他有直接与中方官员交涉的权力。但同时应当明白布霍利茨的权力也是相对的，他要接受俄外务委员会的领导，并与其政策保持一致。这无疑说明了玛玉尔从级别上尚不及上校，其权力是有限的。其二，乾隆四十三年，桑齐多尔济奏俄罗斯人私越边口卖马，俄员玛玉尔不肯前来，暂停贸易，即咨示俄固毕尔纳托尔，上是之。从桑齐多尔济的口气中我们得知，对于俄罗斯人私越边境卖马，俄方官员玛玉尔应当前来磋商，表明玛玉尔是有处理类似事件的一定权力的；但当其不肯前来时，即要咨示固毕尔纳托尔则说明玛玉尔的权力是有限的，固毕尔纳托尔的权力当在其之上。这也再次表明了音译之玛玉尔不是拥有相当自治权的Mayor，而是只有相对权力的负责管理边境安全和巡查的官员，并归边境总管布霍利茨上校管理，他们都隶属于总督一人。玛玉尔官应当散驻于边境各地，恰克图的边境贸易市场也应当驻一名玛玉尔官，负责边界安全和纠纷的具体事务。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将玛玉尔与英文单词Mayor相对应是不恰当的，尽管玛玉尔似乎是Mayor的音译，当我们看一看玛玉尔所对应的俄文单词以及其所行使的职权，并将其与Mayor即市长的职权相比较而考察时便会发现，Mayor的职权是远在玛玉尔之上的。
此外，俄国在恰克图还驻有匡苏勒，英文对应词为Consul，俄语为Консул，与清朝设在买卖城的理事章京一官地位和职权相当，具有司法和审判的权力，同时又具有监视前往中国的俄国属民情况的权力，向他们提供保护，给回国的人员颁发护照等职责。在相关文献上还常见到廓米萨尔一词，俄文为Комиссар觐见中国皇帝的使臣，来京前由中国的扎而固齐负责迎接和茶点招待，地位很高，他们就和平解决边界纠纷，赔偿对方损失以及友好相处等问题和中国使臣进行协商。同时，他们还负责沿路探听中国军事和贸易方面的情报，途经恰克图地区还要考察一下恰克图的情况，以便回国后向沙皇报告。
上述这些不同身份的官员都是围绕恰克图贸易的交涉而先后出现在文献上的，而在中俄西北边境贸易往来的过程中，出现在文献上的仅匡苏勒（领事官员）而已。
（作者单位 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海拉尔第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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