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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花鱼儿歌》有感
读《黄花鱼儿歌》有感
江从镐
《湖南通志》、《湖南地方志》、《安福县志》均载有一首《黄花鱼儿歌》:“年年四月菜花黄,黄花鱼儿朝宋王。花开鱼儿来,花谢鱼儿去;只道朝宋王,谁知朝宋玉?”署名作者为“六朝·无名氏”。“无名氏”者,说明这首民歌从创作到流传过程中,经过许多无名氏的修改润色,是流传地域内劳动人民的集体创作。这首民歌流传在宋玉城一带,它的作者是临澧宋玉城一带的劳动人民。
这首民歌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它不是一般的口头传说,而是形象地描绘。这首民歌虽然只有三十四个字,但却描绘了三幅鲜明的形象:一幅是春暖花开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的形象;一幅是金浪翻滚,雌雄鱼儿为了繁殖后代,相互追逐的景象;一幅暗含着宋玉逝世后,他的学生及临澧人民成群结队来到宋玉墓前朝拜宋玉的社会生活。在表达上用了顶真、衬托的手法。文章开头两句“朝宋王”,顶接具体的“朝宋王”的时节,环环相扣,引人入胜,给人以结构严整的感觉。最后两句用“只道、谁知”转折不定的方式非常鲜明地凸显出民歌的主旨。在字句上,开头两个七字句,后面四个五字句,整齐划一而又有变化。一、二句用“江洋”韵,后四句用“鱼须”韵,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中国历来只是地主有文化,农民没有文化……中国有百分之九十未受文化教育的人民,这个里面最大多数是农民。”(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可是却创作了这样富于文学色彩的诗歌;而且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他们年年朝拜宋玉墓,发现“玉”、“王”字难于分辨,从他们“只道朝宋王,谁知朝宋玉”的切身体会中怕后人误认为是“宋王墓”,集中众人的智慧,创作了这首民歌,告诉后人不是宋王,而是宋玉,充分体现了宋玉与临澧人民鱼水相谐的关系,水乳交融的情缘。
这首《黄花鱼儿歌》不仅在文学上有很高的欣赏价值,而且在学术上也有不可忽略的史学价值。不少学者从这首鱼儿歌得出宋玉的的确确墓葬浴溪河。但仍有人认为“此墓系出后人附会”,再以上世纪八十年代湖南省考古专家认定这个墓“根本不是墓,而是一个自然土堆”彻底予以否定,最后完全肯定了湖北宜城市的宋玉墓。(吴广平《宋玉研究》)针对这种情况,冀凡先生指出:“宋玉墓作为一个客观实体的存在,已历二千多年风云变幻,决不是任何人的三言两语否定得了的。”所以他几次呼吁:“专家之言,即否定不了历史,也改不了历史。”冀凡先生这个观点是有针对性的,的的确确在宋玉研究中有些专家,想“否定历史,改变历史”。中国科学院地理学会副秘书何书金先生在《宋玉辞赋与临澧的关系》中指出:“有专家所有论断都来自一个前提,‘宋玉是宜城人,历史文献是言之凿凿,不容置疑的。’正因为如此,他在判断宋玉遗迹时,有一个强烈的凡宜城则真,外地则伪的倾向。”本来,对于“籍贯”的解释,中国最有权威的专家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定义为“家庭久居或个人出生的地方”。宋玉个人出生的地方许多专家论证宋玉出生地河南商丘,而有人说“当代专家说宋玉是宜城人,宜城是宋玉故里”,根据是宜城有宋玉宅。为了改变历史,有人举唐林宝《元和姓篡》卷八:“宋,子姓,殷王帝乙长子微子启,周武王封之于宋,传国三十六世,至君偃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楚有宋义、宋昌。”这段文章与许多论述宋玉家世的文章一字不差,只是举例时,一般都是“楚有宋玉、宋义、宋昌。”而这里未提“宋玉”,因而得出结论:“说明唐人不认为宋玉是周代宋国之王室后裔,甚或认为宋玉姓宋与微子所封之宋国无关,唐以后的宋代才有宋玉,以国为氏的说法。”就是为了否定宋玉不是出生在河南商丘,而是出生在湖北宜城。而个人出生的地方、故乡、老家才称为“故里”。宋玉不是出生在“宜城”。至于“家庭久居地”《辞源》解释为:“它省人于寄居地有坟、庐(房宅),已逾二十年者,准其入籍曰寄籍。”宋玉在出生地生活了八年,一般的说法活了七十六岁,在临澧生活了少则四十七年,多则四十九年,而在湖北最多不到二十年,现在湖北还有四个地方争着有宋玉故里,宜城怎么也算不了“宋玉久居地”。于是,有专家为了否定临澧是宋玉久居之地,他们一方面说“云梦泽的范围与湖南临澧没有什么关系”,一方面说宋玉在临澧生活的时间,“只是其临终前二至四年而已。”至于“坟”,有人引证晋习凿齿《襄阳耆旧记》“宋玉者,楚之鄢人也。故宜城有宋玉冢(坟),”而且是“言之凿凿的历史献,记载宋玉是宜城人。”习凿齿说宋玉是宜城人,没有举任何历史文献,就是凭宋玉冢(坟),而《黄花鱼儿歌》已经足以证明宋玉坟在临澧浴溪河畔。至于庐(房宅),临澧宋玉城是宋玉“个人”的住宅。“光绪”《湖南通志》记述得清清楚楚,有人却断章取义,说“玉(宋玉)辞客,所居不应名城。”“宋玉城只是后人附会。”其实后面说得清清楚楚,“或者古有此城,玉尝居之,故后人以名”,说明后人为了纪念宋玉,名之为“宋玉城”。至于宜城是否有庐(房宅),几个专家都讲了“宋玉宅”,并把它作为故里。其实“宅”指“住宅”,有人解释为“故宅”,又称“故居”,指“曾经居住的地方”。“宋玉宅”在何处?几个专家看法也不一致。另外唐朝时一部份外地人和一部分在外地作官的本地人,因仰慕宋玉人品文品,前来临澧祭拜先贤,题诗抒怀,临澧将这些诗歌编成了《白雪初唱集》。唐代版的《白雪初唱集》虽已失传,但收载在同治《安福县志·艺文卷》中的部分作品得以保存,我们从中选择了三十八首,以证明宋玉是临澧人是众多有识之士的共识。吴广平先生认为徐学谟、王世贞、方尚贇、颜鲸、郑家禹、程大中六人的《宋玉墓》,赵宏思的《题宋玉墓》、方策《修宋墓垣》三首、陈夔生的《修宋玉墓垣》总共十一首是“凭吊宜城宋玉墓的诗卷。”甚至推断临澧不存在真正的宋玉墓。(《宋玉研究》)。陈子成先生从十一首中选择了徐学谟、王世贞两首《宋玉墓》徐夔生《修宋玉墓垣》又说出自《宜城县志·艺文志》,以此“佐证宋玉是宜城人”,读了《黄花鱼儿歌》,历史的真象应该是一目了然了。
在1700多年前,“没有文化”的劳动人民群策群力,殚思极虑创作了生动形象、感情深厚、反映历史真实的《黄花鱼儿歌》,而今天有人企图“否定历史,改变历史”。一切有正义感的人,能够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