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声音

雪的声音

雪的声音　　
　　有时候会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失忆一般，尤其是午睡醒来或者特别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这种恍惚好似更加严重。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了好几天，现在外面还是好厚的积雪。这几天在看苏童的书。我想起他的书封面上的话来——下雪了，世界就剩下一半了，另一半看不见了，它静静的被抹去，也许这就是一场不彻底的死亡。苏童的文字有些阴暗的华丽。我以前总是很喜欢这种调调。阴暗、哀伤、沉默、颓废却又隐隐透着真情的文字。
　　
　　那天传东西打开蓝牙的时候，艳看着我蓝牙的名字说：“冬啊，我觉得你很多东西的名字都——”，“感觉很阴霾，哀伤？”
　　
　　我替她形容。恩，她回答，肯定的。那天JOB也是这样说我的。一直以来我也这样认知自己，是阴霾的悲观的。这周上心理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一个测验表，可以看自己的乐观度是多少。意料之外的，我居然是62%的乐观度。也许我内心有自己都没有认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是觉得很高兴，是高兴而不是开心。开心是脸上的肤浅的，高兴和幸福一样，是发自心里的那种。S女人就坐在我旁边，我问她是多少，她说是十几的百分比。我笑说不像，她却少有沉默的说—一真的就是像我，我的内心。和S女人是转系后熟识的；很喜欢她，一直觉得她是很没心思很开心的人。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不仅仅是表象的那个自己，还有内心深处很少人能了解的那个自己。所以要走进一个人的生活、内心，那真是一个漫长又不易的路途。
　　
　　图书馆可以使用了。苏童的书就是在新图书馆借的。那天第一次去新图书馆借书，刷卡的时候把卡按到机器上，然后赶快跑到电脑前看自己的相片。哦呀，呵呵，照的不错。乐颠颠地跑去三楼。同去的人好像都没有去专业书那层去。说到图书馆，真的有件很诡异的事情，不管我什么时候去，只要进了图书馆开始找书就会有特别想要上洗手间的欲望。每次都一样，这次也是。呵呵，真是怪异。记得以前艳好像也说过有这个症状的。结果那天闹得我一本书都没有找到。隔天再去，还是一样的状况，还好我借到了一样类型的书。想来我应该是乐观的人，看了那么多阴暗哀伤的文字，我居然还有很多坚持的美好想法，就算被现实狠狠打击还是不会降低底线。JOB说她现在开始走明媚的路线了。我觉得我也要改变，我喜欢夏天，那是明媚热烈的季节。JOB因为最近迷上了周易和风水，所以说过几次还是明亮热烈的东西好些。我想想也蛮有道理。
　　
　　说起周易这个东西，我本人是一点也不了解，因为JOB，所以最近听的多了一些。真是很玄妙的东西或者说是学问。倒不是迷信。我信仰唯物主义，但是我也坚信，这个世界，这个我根本无法完全触摸的周遭，有时有不可抗拒却又神秘的力量在我们的生命里发挥着作用，也许可以叫它命运。也让JOB给我看了好多次。是很准，我的准，别人的也很准。我简直要崇拜她了。问她能不能看出我什么时候嫁人作妇，她说能看出来的，包括大致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婚姻会不会幸福，甚至什么时候会有宝宝。比较恐怖的是很隐私的问题也会看出来。她说我财运很不错。哈哈，其实我更关心我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钱财决定不了我的幸福。我更愿意听到说我会嫁个好男人这样的预言。我记得那样的话——坏男人身边也许有好女人但一定没有幸福的女人，好男人身边不一定有好女人但一定有幸福的女人。
　　
　　她说帮我好好研究一下。我看她在电脑排列好多东西，在本子上记下一大堆，还有厚厚的书。、有时候坐在那里很久地看这些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复杂。她觉得是乐趣，就如同我觉得做美味的饭菜是乐趣一样。
　　
　　寒冷的冬季让亲密的恋人们走得更近。不过大部分时间没有心情观赏，因为冷风把我吹得裹紧了衣服只知道低头匆匆走路。赶快回到宿舍去，赶陕回到教室去，或者赶快到达餐厅去。最近爸妈的电话比较多，老是怕我生病感冒得流感。其实我很好，知道穿厚衣服吃多多的饭，还有，好好上课。暧，不要担心我。
　　
　　那天有中北一同学给我发信息问我们学校有没有流感。嗳呀，其实我们很想学校出来那么一两例，这样我们也许可以提前回家。呵呵，虽然这个想法真的很阴暗不道德。
　　
　　可是我们这个学校一向是很有特点。非典的时候据说就一例都没有，现在还是一例都没有。彻底断了我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的小念头。像高中一样管我们，迟迟地放假早早地开学，我们也算是最不幸福的大学生。和高中的区别在于帅哥比高中少多了。闲来无聊时大家就缅怀高中时代那些养眼的面孔，缅怀也只能缅怀而已，回头还是得好好看书等考试。
　　
　　——我的自尊已经践踏没了。
　　
　　——我的自尊在修复，一时没感觉。
　　
　　出了一品，娜坐车去了。我站在雪地里等杨洁。看到自己长长的影子拖在已经不够白的雪里，我的心情是平静的，安定的。从前我会在热闹的人群里觉得有些落寞，现在哪怕是在陌生的热闹人群里我也会感染到他们的快乐。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是典型的活在精神上的那种人。比如一个人要对我好，只要表达出了那种心意我就满足，并不需要真的必须为我做什么样的事。娜曾笑说过好多次我是容易满足的人，其实我是觉得只要让我的心能明了就可以了，就像在和大家一起，有时候我只要看大家开心热闹，我不说话坐在一边也觉得很高兴，并不需要真的参与其中闹过疯过才觉得开心。一直是很想考到南方去的，南方在苏童的笔下是抒情的美丽的，但又是阴郁的，残忍的充满了暴力、颓废与神经质。他用南方的美丽形式来来展示南方的无可救药，美丽的意向下面是死亡的气息与令人不安的阴谋。他的文字如女巫般带来厄运的美丽舞蹈。这样的文字使我心情有点阴郁。只有一篇那样的文字不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我的眼睛有点氤氲水气，但我很快压下了那些泪水。生活或者文字是有如此多的不如意，眼泪在这些面前轻得没有分量。
　　
　　南方在我眼里是热烈的。厦门一直是我的理想。有一年的冬天随姐姐去应别人的饭局。那人在车里放着大悲咒，我在后座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从大悲咒中飘到我这边他的话，让我感觉他是个平和豁达有经历的人。从此我喜欢那种调调，根本听不懂在唱什么，但是心里觉得闲闲的清净。就像我现在听的歌——萨顶顶的《万物生》。不管看姐姐的文字，还是知道她遇到一些事情的反应，我觉得她比我坚强。可是有时候，我因为她的坚强会想哭，觉得老天真的好忙，很不公平，我觉得她不应该担待太多。
　　
　　JOB研究周易后曾对我说人生就像类似阴阳平衡那样的，是失此得彼。就算是受到伤害也会对应出现保护和温暖。JOB说我晚年会很好。我说：“从小到现在我就不顺，老了还敢折磨我，我就去捅了老天的大殿让他天天淋雨。”JOB说，我现在挺好，大概是弥补我以前有那么多不好。真的会弥补么，那可真好。
　　
　　病理实验那天是光棍节。班里的几个男生边画图边说晚上饭局过节。瞧瞧光棍也有节日可以过。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们都赶紧交了图走了，不知是不是真的要来个饭局。不过在这所女生过剩的学校没有女友真的有点失败呃。老师在收拾东西了，我赶紧关了显微镜灯跑去交图。出了实验室，夜已密密涂满了天空。我不知道天上有没有星星，因为我急着要去吃饭。
　　
　　踩在雪地里，不冷，只有咯吱，咯吱，咯吱的，雪发出的声音。它们要对我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路上它们在陪我说话，静静的夜里除了我的呼吸，就是它们的声音，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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