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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碳悖论到碳伦理:关系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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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碳伦理的重建是伴随着高碳与低碳的流动关系开始的,以碳流动为特征的现代经济关系将社会关系裹挟其中,传统社会伦理基础已经被碳流动形成的关系所动摇,高碳社会依赖倡导的发展伦理遭受质疑。低碳发展的可能悖论与新的发展伦理思考——一场结构性的反思伦理将在碳流动的关系中重建。
关键词高碳发展模式(高碳依赖症)碳悖论碳伦理
作者1郭强,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博士;2汪斌锋,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科学研究院研究生。(上海:200237)
当碳成为问题的时候,生存也成为问题,不仅关乎人,还关乎人类一直以来居住的土地——地球。碳成为问题的时候,更多的是以高碳流动为特征呈现的。人类对于碳的使用与人类作为存在物一同诞生,甚至碳本身的生命流动先于人类而产生,从这个意义上说,“碳”其实是个伪命题,因为在时间长度上与实证方法上都无法明证碳是个问题。可是当人类征服这个星球之后,碳的前所未有的大规模使用,使得世界为之改观的时候,碳就成为问题。因而碳伦理讨论的更多的是作为碳流动关系中发展的伦理学问题。
碳:三个相关的问题
碳对于改变地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现有的科学数据来看,人类基本上是靠煤炭、石油、天然气等高碳能源维持。高碳的使用使得人类将地球存储的大量碳资源在短时间内集中释放,这种释放使得地球的稀释量无法承受——碳容忍问题。随着人口急剧增长,现有科学技术对碳严重依赖,以下三个问题成为强相关:1.当下的化石能源能使用多少年?2.这个使用年限内地球能否具有稀释碳排放的能力?3.当前面两个问题发生时,人类的生存是否可能?当三个问题依次或者叠加发生时,人类目前能预料的可怕后果远非现在所能够想象的。
以下,行政管理论文 我们试图依次解答这三个问题。
依据今天碳的使用量和开采能力,同时保持今天的科学技术水平(科学技术进步忽略),以三大化石能源为代表的地球资源将分别以表一所示的速度耗竭。表一告诉我们:化石能源或者说高碳使用下的化石能源不可持续,石油和天然气的已探明储量将在本世纪基本告罄,因此这个问题进而转化为能源从何而来?人类将去往何处?
第二个问题是地球能否保证人类及其相关物种生命繁衍下的碳容忍问题。地球在上亿年的形成过程中将流动碳转化成固态碳存放进地球的身体;而今天的碳使用,人类仅用了200多年将固态碳重新转化成流动碳释放出来。这种形态的转换使得地球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稀释如此大的排量,于是物种的加剧灭绝、地球的气候环境恶化等问题纷至沓来,自诩地球主人的人类开始意识到作为地球一部分生存的可能。很明显,地球并不具有短时间内稀释碳流动的能力,即便有,后果也是不堪设想,人类不可能等到最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才去审视自己的过错。
而当第一个问题遇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第三个问题的严重性加剧。反思和追问成为救赎的唯一途径。我们应该思考,我们是什么时候让这种情况变得糟糕的?这要求我们追根溯源碳使用的兴起——高碳经济。
高碳经济与高碳社会
近现代的科学技术几乎是以碳的大规模使用为特征的,判断一个社会是否先进关键要看这个社会的生产力,而判断一个社会的生产力是否先进要看代表这个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生产方式,尤其是生产工具(马克思语)。因此,我们判断一个社会是否进步几乎就是看这个社会是否有先进的生产工具,例如,近现代的开始便是以蒸汽机的使用为标志的。然而,殊不知,这本身也是高碳使用的标志之一,随着人类大规模使用化石能源时代的开启,现代社会也就变成了以高碳为特征的社会。再如,第二次科技革命带来了汽车和电力的大规模使用,却加剧了以高碳为主导的能源流动,化石能源被高速传导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碳的大规模使用和流动打破了空间与领域,全球的碳化与各领域的碳化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现代的生产方式与交通方式更是将碳的使用带入全球各地,首先在空间上完成了全球碳化的过程。而碳本身是在全球碳的储量和碳科学技术的带动下流动的,这种流动伴随着现代经济全球化的扩张,资本与碳能源的交融进而加速碳化。与此同时,各个领域相继被碳化,科学技术领域的研究几乎完全围绕着碳能源的使用展开。而整个经济运行机制似乎是不断地将各种形态的碳在地球各个区间内搬运,经济在这种意义上更像是个实现碳形态转化与附加值的搬运工。一切看似和碳无关的东西都包含着碳的胎记与动力,社会价值的评判与道德体系也遭受高碳的冲击,社会分层开始以碳的流动为标志。
产品的高级与否直接与附加在产品本身的碳技术相关,不但取决于碳的附加含量还包括碳使用的程度,例如,稀缺和高贵的产品往往经过较长时间或者较为高级的工艺.这些时间和工艺上的能量几乎完全以碳的聚集与碳的流动为特征呈现。而消费和使用该产品的人本身也被打上了高级人士的符号,格调与精细成为品质,品质之下却是以碳化的程度为标志。基于此,社会便开始以消耗碳能量为特征将人分层开来,社会价值的取向和人流动的方向与碳流动的方向结合起来。高碳地区与低碳地区、高碳阶层与低碳阶层也分离开来。例如,当前美国人均碳排量29吨/年,中国碳排量不到5吨/年。而中国本身的碳排量在不同地区的差异也很大,上海碳排量10吨/年,已经接近欧洲部分发达国家的水平,中西部农村的碳排量却平均不到1.5吨/年。人便开始从低碳地区向高碳地区流动,向往高碳的生活,因为高碳本身代表较高的生活品质,代表对地球能源消耗和占有的能力。这种高碳的生活方式下所蕴含着的伦理关系成为高碳使用潜在而强劲的推动力,甚至有哲学家预言这种趋势已经裹挟进人的本性.开始塑造着人类高碳的性格。高碳伦理被牢固地构建起来。
由于高碳的社会关系伦理强化高碳的使用,高碳本身又不可持续,因此,碳悖论成为必然。
低碳成为历史趋势有两个前提:一是碳本身的不可持续,尤其是以化石能源为代表的高碳大规模的使用,有限年内必然告罄。二是高碳排放使得人类生存面临挑战。这两个前提使得人类不得不放弃高碳,放弃当前的高碳发展模式,放弃当前的高碳经济。然而完全放弃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当高碳生产模式使得人类生产生活已经高度依赖这个模式的时候,高碳的经济社会运作结构本身成为打破高碳运作的最大障碍,高碳依赖的结构如何突( 范文先生网 http://www.fwsir.com)破成为首要问题。
(一)高碳生产低碳:碳本身悖论吲
碳流动形成稳定结构的当下,替代高碳的过程是个渐进而漫长的过程,处在经济基础的运作方式和运作机制都是为高碳设计和服务的(尽管也存在一些替代,但成本太高.可行性仍在探索之中)。而且,即便是用于替代的绿色能源或者零排放能源——风能和太阳能——这些能源的生产和维护本身也是高碳的。例如,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发电机的维护制作,这些上游设备的设计制作都是在高碳下完成的,经济成本的核算本身也是在高碳下计算完成的,一整套低碳设备生产有时反倒比高碳运作更加浪费碳的使用。高碳生产低碳成为当前一段时间内无法回避的悖论。
(二)碳释放叠加:碳次生悖论
如上悖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难以改变,也就意味着,高碳不仅要维持现有的生活方式,同时还要生产低碳,两种碳的叠加使得低碳前夜必然有一次高碳高潮的到来。
图1显示内容为世界碳排放量可能存在的曲线,因为随着碳使用高潮的到来,人类可用的碳能源必然随着化石能源的耗竭走向没落。然而目前看来,碳高潮还没有到来。首先是替代能源还不成气候,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低碳能源和绿色零排放能源还远没有替代的可能。现有的发展模式均是以高碳为主,因此发展中国家面临一个增长率不断下降(边际增长率下降)而实际规模不断上升的过程。
图2显示内容正是当前碳排放量的一个悖论,曲线Y表示总碳排量,曲线X表示碳排放率。由于采取节能减排、低碳经济和替代绿色能源等政策措施,总体能源中碳的使用随着低碳措施的推广,总体经济社会规模中的单位碳增长率将降低。这种边际增长率降低趋近于零时,碳排量总体规模到达最大值,也就是说,碳排量边际增长率为零时,总体碳排量最大。而目前这种下降趋势才刚刚开始,距离节能减排总量下降还有很长的路,碳排放的整体形势异常严峻。
从高碳到低碳的渐进过程中,高碳本身面临新一轮的低碳推动增长。但低碳本身的概念空间就是个悖论的产物。低碳是相对高碳而言的,但何谓高低?高低的界限在哪里?什么程度才算是低碳?这些问题均没有答案。
现在的发达国家和发达地区都已经历过一轮甚至几轮的高碳增长,今天他们享受现代幸福便利的生活背后暗含着高碳的消耗和转移,后发达的国家和发展中的地区因为当初发达国家和地区的高碳排放带来的严峻后果和高碳国家和地区产业的升级转移,深受高碳结构的制约和低碳发展的限制。事实上,发展中国家正在经历着高速发展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初始碳条件已经发生变化,即发达国家和地区高碳形成的发展事实成为后发达国家的初始条件,而这些条件大多是限制条件。因此,不发达国家的发达问题成为发展的伦理困境。
这种伦理困境主要表现在两个大的方面:一方面,与发达国家相比,发达国家发展的初始条件已经不存在,当下的发展环境和条件是发达国家经历过高碳发展后的结果,它构成发展中国家发展的初始限制。这种限制压力来源于环境和自然的承载力,这种源自人类生存共同问题的压力迫使发展中国家放弃高碳发展的模式,因此高碳发展。的时代不平等显现出来,发达国家留下的恶果不但毒害发展中国家也毒害自身,少部分人的高碳享受需要所有人来承担代价。另一方面,区域间碳流动困境显现,发达国家经过产业升级更新,已经将高碳产业纷纷转移出来.发展中国家成为高碳下游,发展中国家接受的产业和社会结构均来自发达国家转移出来的高碳结构,这种结构的稳定性在短时间内很难动摇,尤其当“这种高碳结构下一步将转移往何处,谁将成为下一个高碳的接受地”这样的问题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时。退一步说,即便有更落后的地区成为高碳的接受地,作为相对封闭的全球统一体,碳的循环已经使得环境问题成为全球问题。因此,当下如何消解高碳结构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不是物理时空上的转移。
当高碳不可持续,低碳迟迟不能到来,转移和流动加剧时空不平等与社会不平等时,碳问题的解决成为复杂难题。重要的是,多米诺骨牌已经倒下,我们需要赶在所有骨牌都倒下之前抽取其中的一个未倒下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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