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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中运用“形象思维”的启迪
古诗词中运用“形象思维”的启迪谭朝容
六朝时南京有位著名的道士陶弘景,隐居在句容茅山。梁武帝多次请他出山,他不肯。梁武帝问:山中有什么值得这样留恋呢?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也不便直截了当地回答。于是,陶弘景写了一首诗: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作者用一问一答的方式,借山岭上自由自在的白云来表现自己对无拘无束生活的向往与迷恋,十分巧妙地回答了梁武帝提出的问题。既有所托之“物”,又有所寓之“志”,巧妙而协和。这得力于形象思维在古诗词中运用的妙处。
古诗词中的形象思维源于比兴,是封建专制高压统治下的产物,是一种用隐晦方式抒情寄意的手法,也叫托物言志或借景抒情(这类诗又称“咏物诗”)。这种写法的关键在于“物”与“志”、“情”与“景”有机结合。舍此,则可能会走向歧途。唐代诗人李商隐所写《锦瑟》一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曾被人认为不好一此诗只有形象而没有寄意,或者说其所寄之意至今还让人捉摸不透,成为历史之谜。诗作只注重外在形象,忽视了感情的内化,有时甚至有意隐去某些敏感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落入形式主义的窠臼。要想写出成功之作,必须将“物”与“志”、“情”与“景”有机结合起来。
其实,“形象”二字就是“物”与“意”的结合体。“形”是物质的、具体的;“象”是物作用于人的意识的反映,是印象,它包括视、听、味、触等感觉在内。所以“形象”一词,既是客观的反映,也有主观的因素。“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中,“红杏枝头”是形,但仅此还构不成“春”的形象,须有“闹”字才有意味。再以柳宗元《江雪》一诗为例: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四句是运用“形象思维”的绝妙好诗。说它好,不单是形象美,而且通过形象构成了令人别有所会的意味。柳宗元当年被贬离京,无人相送,可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在下着大“雪”的严酷环境里,只有驾着一叶“孤舟”的“蓑笠翁”在寒江“独钓”。钓什么?钓的是“雪”,是“志”。这首诗之所以感人,就在于它形象之后暗藏的那股抑郁难平之气。读这样的诗,可以激励身处困境之中的人,这便是诗的力量。运用形象思维有两种情况:其一,由内而发,客观与主观暗合,这是高手所为;其二,由外而做,美而不足动人,后者并不足取。
再看唐“八司马”之一刘禹锡所写的《游玄都观》。这是他在被贬10年后回到朝中,游览玄都观时所写:“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当权者认定“桃千树”讽刺了新贵,于是又将他贬谪。14年后,刘禹锡又被召回京城,再次游玄都观,写下一首《再游玄都观》: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这首诗托物叙事,将自己的遭遇借用外物依次道来,绵里藏针,不卑不亢。可见,诗的好坏,不在于是否运用了形象思维,而在于是不是有“志”寄寓在其中。空洞无物的“绣花枕头”绝不是好诗,这一道理对于我们今天作文亦有借鉴。
(作者单位:祁东县洪桥镇洪丰中学)